一些传统佳节的内涵常常会被人们误解。比如，七夕节的核心是“乞巧”而并非谈情说爱。把七夕节视为“中国情人节”，实为一场美丽的误会。爱情在当代属于主流话题，但在古时候不见得如此。这样，在当今爱情话题的表述中会出现缺乏专用词语的情况，一些其他领域中的词语就会转移，出现在爱情领域的表述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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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 | 视觉中国

【资料图】

杭州西湖“三潭印月”有一座我心相印亭，一些情侣在此“打卡”，因为“我心相印”看字面应该是指爱情中的心心相印。实际上，“我心相印”乃至于“心心相印”都是佛教用语，前者是指人的“心”与“相”的合一，后者为禅宗“以心传心”的印证方式。“心心相印”在清代已经在世俗语境中较为常见，但它广泛使用于普遍的情感关系而非单指谈情说爱。

在当代，两人“心心相印”了，其中一人可能会“表白”。而这个“表白”其实本身也并不与爱情关联。《红楼梦》中探春十分反感赵姨娘故意拐弯抹角地强调她是探春的亲生母亲，探春斥责赵姨娘“生怕人不知道，故意的表白表白。”“表白”同样出现在《西游记》《水浒传》等名著中，均有宣讲的含义。

在男女恋情中，“表白”是因为“心动”。在传统社会，让人“心动”的事通常与爱情无关。《西游记》第54回的回目叫做“情乱性从因爱欲 神昏心动遇魔头”。在这里，不仅“心动”与爱情无关，甚至里面提到的“情乱”“爱欲”这些，也统统不是在讲谈情说爱的事。

面对可能到来的爱情，如果不去“表白”，可能会面临“单身”。但在古代，“单身”常常只表示独自一人，相当于“只身”，和有没有配偶无关。《西游记》中，镇海寺的和尚称唐僧是“单身”，唐僧表示自己不是单身，还有三个徒弟在外面等候。

两个人结束恋爱关系，我们把这一行为称为“分手”。“分手”这个词在当今有时也指分别，而在古时候，“分手”就是普通的分别。明末小说《鼓掌绝尘》中，一位叫做陈珍的通判把他和同事兼长辈张秀的分别叫做“分手”，这是当时“分手”的普遍用法。

情侣“分手”后，对方就被叫做“前任”了。同样，这又是一个把其他领域的用词用在爱情中的案例。《儒林外史》与“三言”中因涉及官场描述，常会出现“前任”，这个词指的是上一任官员。这种用法在现代汉语中仍得以延续，但其“声势”不如另一种“前任”。

其他一些相对文艺化的表述，如“一往情深”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”等等，在古代也更多地使用在非爱情语境中，而现今的情况已完全不是这样。一定程度上可以说，“爱情脑”改变了汉语。黄浪

校对 潘政